情迷苗寨“爬坡节”

□刘小兵

　　细雨霏霏的一个春日，我接到了同学阿秀的电话，邀我到她的家乡过爬坡节。阿秀的家乡是贵州雷山县一个叫新桥的山中苗寨。

　　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大学毕业后，阿秀回到了家乡，在当地一所中学任教。一晃多年过去了，尽管彼此天各一方，但我俩的友谊却没有因为时光的流逝而生分。

　　接到邀请，我精心准备了一下，第二天就坐上火车，马不停蹄地赶往新桥村。

　　在火车上，我特意查了相关资料。“爬坡节”是贵州苗族同胞的传统节日，苗语称“纪波”，首要的“功能”就是祈求新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其次它让四面八方的男女青年聚集到一起，进行感情交流，是苗族青年男女们一年一度特有的择偶恋爱盛会。如今，“爬坡节”成为了苗族群众每年“谷雨”前后聚会的节日，期间会上演苗族原生态情歌、飞歌比赛，芦笙大赛，跑马赛，斗鸟、斗鸡比赛，划拳、捉捉鱼比赛等丰富多彩活动。

　　我的到来，让阿秀一家分外高兴。第二天一早，吃过早点，阿秀便带着我去爬村后大山。沿路阿秀特意多买了些小吃，有粽粑和波波糖，这都是贵州苗族人最爱吃的点心。我和阿秀边走边吃，一路上，春风送爽，春雨轻扬，彩旗飘舞，笙箫阵阵，令人心旷神怡。我见沿路不时有抱着公鸡的小伙从我身旁走过，不禁好奇地问阿秀：“怎么他们都抱着公鸡呀，是不是你们这里的人不吃母鸡?”阿秀听我这么一说，早笑弯了腰：“他们是去参加斗鸡比赛的，走，我们也去捧捧场。”阿秀说完，带着我，随着那几个抱公鸡的小伙来到了一处山岗。

　　山岗上早围满了人，一声锣响，参赛的两位主人各自放出鸡来。两只公鸡一阵试探过后，就跳将起来，你咬我一口，我啄你一下，顷刻间，两只公鸡就厮打在了一起。五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最终，一只本地黄脚鸡啄逼芦花鸡至圈外，夺得了第一场胜利。看罢斗鸡，不远处又响起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和喝彩声，原来那里正进行的是一场斗牛比赛。两只凶猛异常的大水牛正顶着犄角，气喘吁吁地酣斗着。阿秀见比赛一时半会还分不出胜负，便拉着我的衣角，告诉我：“最精彩的其实还在山上，不如我们到山顶去看看。”

　　路上阿秀告诉我，雷山爬坡节的由来传说很多，其中“仰欧桑”的传说最为美丽。“仰欧桑”苗语译音，意为清水姑娘，有冰清玉洁的含义，她是苗族人们心中的美神。“仰欧桑”是一位追求婚姻自由的苗族美神，相传，她和天上的太阳“理师”一见钟情，历经磨难，终成眷属。后人为了表达对她的仰慕，就有了“爬坡节”。

　　爬到山顶，只见平地上围满了人。我伸长脖颈，踮起脚尖，还是看不到里面的情景。正在心焦之际，阿秀已轻松爬上一棵老桂花树，我也顾不了斯文，很快爬了上去。眼前的情景果然令人着迷，只见一群衣着鲜艳的青年男女正跳着奔放的笙箫舞。一曲跳罢，笙箫声停，奇怪的是，刚才还人声鼎沸的人群一下变得鸦雀无声。我不解地问阿秀：“怎么现在这么安静?”阿秀笑了笑，告诉我：“别出声，等下就是最精彩的对歌了。”话音未落，果见从人群中，走出了三三两两的苗族青年男女。他们面露笑容，放开了清亮高亢的歌喉。那原生态的苗歌，似山涧汩汩流淌的清泉，澄澈、怡人，此起彼落，把他们的情愫演绎得分外真切、动人。尽管我听不懂婉转的苗语，但还是能从一张张略带羞涩和喜悦的脸庞上，感受到他们对纯真爱情的无比向往和热切追求。几轮歌罢，有几位年轻的苗族小伙跟着自己的意中人已钻出了人群，正开心品味着姑娘们早已备好的美食。那清悠的鱼香，醇厚的糯米甜香，和着清新的春雨，把节日的气氛烘托得格外醉人……

　　回来的路上，回味着激烈的斗鸡、斗牛表演，沉浸在情意绵绵的对歌比赛中，深为苗族人们幸福快乐的生活而欣喜而感动。那些爬坡节里欢快的画面，早已深深嵌入了我的脑海，成了这个春天最美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