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不一般的家
□霍无非
武汉东湖景区的环湖路旁,笔挺高耸的水杉几乎都有细枝编成的巢状物在树端,我从武昌首义路乘地铁到岳家嘴,再换乘到梨园站进了东湖,眼前的场景是震撼的,不由脱口而出:人工鸟巢!一棵树挂两只巢,算算整个湖区得需要多少,这是多么大的工作量和费用支出啊,我为武汉人的爱鸟之心而钦佩。此为去年暮春的一个周末,湖区满是跑跳骑唱青春律动的人们。
我这人有时挺较真,爱打破砂锅问到底。为了印证我的判断时否正确,我请教这里的管理人员,得到的回答出乎意料,甚至有点失望,原来树上的巢非鸟巢,是路灯的巢,别具一格的装饰,包着的是为游人照明的夜灯。成语有“望文生义”一词,指的是不了解某些词句的确切涵义,仅从字面牵强附会,做出不准确解释之意,我这回算是望“巢”生义到家了。直率的管理员兄弟呀,咋不按我的猜测顺水推舟呢,不大不小和我开个玩笑。又一想,虽是灯巢,难说无鸟巢的功能,很可能有迁徙的鸟儿在僻静的灯巢里栖息歇脚,从这点讲,亦是鸟儿的家不为过。
以往来武汉仅有短暂的两回,在京广线上途经武汉却有多次,武汉忒大了,没转遍看全。这座九省通衢的华中名城,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毛泽东主席“风樯动,龟蛇静,起宏图。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的词句意境,谈今论古,大气磅礴,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的完美结合,成为我对武汉的初步概念。乘坐的列车轰隆隆从武汉长江大桥驶过,江宽舟忙,龟蛇对峙,江楼黄鹤,俯视三镇。这样神奇的地方,谁不夸。
正因为史迹丰灿,物产富饶,武汉的一物一俗都情愫满满,莲藕即是其一。我的一位同事兄长,年轻时相了个武汉对象,头次去女方家,准丈母娘对他左看右问,挺忐忑的,用餐时喝了甘润鲜香的排骨燉藕汤后,他成了武汉的女婿。据说老武汉有藕汤定婿的习俗,准女婿到女方家喝了藕汤,表明他基本被认可了。我高中时期有位女同学,1977年恢复高考招生时,从中原古都考进了武汉的高校,四年的大学生涯,爱上了这座城市,当然也为了爱情,毕业后在这里结婚成家,做了武汉的媳妇。我塞北家乡堂妹的大女儿情况相似,南下武汉上大学,毕业留下了,乐于当武汉的媳妇。这还不算,几年前给妹妹找了工作,接来武汉——又一位潜在的武汉媳妇。两个女儿都离开身边,当妈的自然不舍,有一阵心事重重,我用电话劝导她,放手让年轻人外出打拼,开阔眼界,岂不利于成长,这才解了心结。
这几年,年逾半百的堂妹夫妇,习惯于塞北武汉两头跑,对他们而言,两边有亲人,两处都是家。猪年岁末,我问堂妹在哪边家过年,她说买好去武汉的机票了,不巧做活把腿扭伤,行走不便,正犯踌躇呢。那时武汉出现的新型肺炎冠状病毒仅有少量报道,我对堂妹说,腿伤了就别去了,再说疫病也得注意呀,后来得知,她接受了我的建议,退了机票待在家乡,事后庆幸及早把两个女儿招回家乡过年。这一次疫情蔓延,牵动着各方的心,举国上下都在关心武汉,党中央作了防控疫害的重大部署,先后有九十多支军地医疗队,八千余医护人员从四面八方驰援武汉,与武汉的同行并肩奋战,把隔离病房当战场,把患者当亲人,冒着被传染的风险救死扶伤,有的还献出自己宝贵的生命,这勇气可嘉,这精神高尚,这事迹感人!还有不少社会团体、企业和个人捐钱捐物,新闻记者深入一线采访报道,送来了祝福祈望,他们与武汉人民胜似家人。
经过七十六天的“封城”抗疫,疫情得到完全扭转,武汉近日宣告启封,逐渐恢复正常的生活和生产秩序,我的两个堂外甥女也回到了武汉的家。还有我认识的一位武汉老大姐,打电话问候她,这位退休医生说她挺好的,这一时期也没闲着,忙着为抗疫发挥余热呢。瞧,这就是武汉,英雄的人民铁骨铮铮,不屈不挠,与祖国大家庭同舟共济,直到降魔凯旋,分享喜悦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