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能力说话

——读罗用能专著《中国水利水电工程移民长期补偿机制研究》

□赵雪峰

《中国水利水电工程移民长期补偿机制研究》

罗用能  著

科学出版社

　　水，可能是人类的最后一滴血。所以对水的研究有如对生命的解剖，十分重要。对与之关联的研究如血管遍布全身，供养着“水”之躯体丰腴健硕。罗用能博士的《中国水利水电工程移民长期补偿机制研究 》即是如此。系统读完专著，我得出这个标题“用能力说话”。这是一部从政治到政策，从政策到落实，从理论到实践，从实践到探索，从探索到精准，体现了近期做示范，长远探路子的战略要义，对一地一省一国、一群一族一民族的内部迁徙重至极致，对于民生无一过之，对于难度无一过之，对于精准无一过之。牵涉到千山万水千家万户千人万众千奇百怪的众多政策、无数数据、复杂计算和堆积难题，这实在是需要能力的高难度写作，而罗用能博士正是在用能力说话。

一

　　百度一下罗用能的简历可以看到，他是法学博士研究生学历、学位，曾任县长、县委书记、副州长，省大中型水电工程移民开发领导小组办公室党组副书记、副主任，省水利水电工程移民局党组副书记、副局长，省水库和生态移民局党组副书记、副局长，巡视员等职。曾组织和主持若干个大中型水利水电工程征地移民安置规划设计项目的省级课题研究、审查、审核和规划项目实施的验收，多次参加易地扶贫搬迁暨扶贫生态移民工程省级调查和督促指导，多次参加大型水利水电工程征地移民安置规划项目的国家级技术审查和规划项目的实施和验收，积累了丰富的水利水电工程移民和扶贫生态移民等民生、公共领域工作服务管理实践经验和研究成果。曾在国家核心期刊、报纸等媒体发表多篇研究论文成果。长期的基层实践和顶层设计，使他的文字和思考高大上，接地气。有高度、有深度、有广度、有温度，令人耳目一新，眼前一亮，为之一振。

　　本书以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科学发展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和治国理政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为指导，以脱贫攻坚为背景，以现实主要问题为导向，理论与实际紧密结合，对水利水电工程移民安置补偿制度实践进行传统和现代的剖析，对目前仍属于移民安置补偿制度框架外的移民长期补偿机制以一省为主要案例集中进行全面、系统的梳理研究，进行再认识和再诠释。以大扶贫为视域，从扶贫、生态、义利等维度出发，范围涵盖移民长期补偿机制涉及的主要方面和因素，如法律法规和政策机制、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优化，以及具体补偿标准调整机制、保障机制、决策协调机制、规范执行机制和监督管理机制等，对水利水电工程移民长期补偿机制进行系统研究分析。以理论成果为准绳，以实践基础为依据，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和优化为指向，对水利水电工程移民长期补偿机制“木桶效应”存在的不协调、不健全的主要短板补齐补全，为实现五大发展理念在水利水电事业领域全面落实的要求，提出了移民长期补偿方案完善与优化的现实实践路径与相关政策对策。具有较强的学术性、科学性、可操作性。

二

　　著作分析了传统移民安置补偿基本成效：一是促进了移民迅速恢复生产生活。二是为经济社会发展提供重要支撑。三是维护了库区、移民安置区社会稳定。呈现出几个特点：一是重置土地经济功能。二是人力资本得到保值。三是重置土地社会功能。不改变移民生产生活方式，不改变农村产业结构，维护稳定性较强的二元社会结构，移民搬迁后文化震荡小，就业有保障，保障了移民一定的收入，有利于库区、移民安置区社会稳定。

　　但是还存在诸多问题。罗用能从文化的高度，从历史的高度，从现实的角度提出了一系列问题：水是生命之源。正如老子的《道德经》里传世精致之句曰：“水善利万物而不争。”老子在评价人类社会最善的德行时，就以水的美善形象给予形容，誉为“上善若水”“厚德载物”。水是生态之基，水资源是人类生态文明建设的根本基础和重要载体。但在当今的地球时空分布却明显不均，有的地区更是匮乏，有的地区洪水肆虐，如狼似虎，给人类带来巨大灾难。水资源已经日益成为世界经济社会发展的主要制约因素之一。当代人类对水资源的科学开发和合理利用如何以生态文明理念为引领，兴水利而除水害，达到上善若水、厚德载物的境界。

　　新时代，伴随项目形成的水利水电工程征地和移民的数量、规模必将大幅增加，征地和移民安置强度必然加大，移民群众因服从国家水利水电工程项目建设征地（淹没）需要而必须搬离世居家园，不仅其田地、房屋等原有有形经济资产被水库工程征占（淹没），移民群体的社会网络、文化风俗习惯等无形文化资产或类似之物也被淹没而消失。移民群体原有的人力资本因移民他乡也发生不同程度的贬值。移民生产生活方式及其技能的不适应容易导致许多困难甚至贫困。移民易地安置、恢复与重建工作本身是个非常复杂的系统工程，涉及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态等整个社会经济和自然生态系统要素，面广时长、敏感度高，处置稍有不当极易引发移民次生贫困，酿成区域性社会失稳及自然生态环境问题，甚或导致区域性社会和生态等矛盾危机，成为当代水利水电事业健康发展和人民安居乐业的主要障碍和热点、焦点。

　　著作深入浅出地分析了水利水电工程移民及其特点、移民动因、移民分类、水利水电工程移民安置补偿制度演变、水利水电工程移民安置补偿制度创新、水利水电工程移民长期补偿初步实践与探索、移民长期补偿机制的实践成效、经验与短板。这个短板主要是对水利水电工程移民长期补偿机制内涵实质的认识至今仍然不够清晰。移民长期补偿机制遭遇深层次因素的障碍即现行法律法规前置要素缺失壁垒。移民长期补偿资金供给侧、兑付保障机制不健全，实施后如遇当地粮价、产量涨跌不定或遇天灾人祸，项目效益起伏等，对移民长期补偿机制的供给侧如何常态化可持续有效供给和运转将构成不断的挑战，尚缺少应对这些风险因素的机制措施。

　　从硬件上看，人地矛盾日益突出，受土地资源因素制约。农民“户”的土地保护意识增强，增加土地筹措难度。移民安置需求变化，越来越多移民不接受有土安置，与工业化、城镇化发展趋势路径相悖。

　　移民面临着两难选择，在安置方式、去向的选择上面临着生产安置需求矛盾和生活安置需求矛盾，左右难定。

三

　　水利水电工程移民长期补偿机制是指以政府公布的土地年亩产值或主要农产品（如水稻、小麦等主粮）产量为补偿标准，对水利水电工程项目建设征用（淹没）的耕地面积计算每年补偿费，以现金形式或换算成当地同等质量主粮实物长期、逐年兑付方式补偿给失地移民，补偿期限与项目建设运行寿命同期。

　　著作从水利水电工程移民安置及其长期补偿机制的理论研究新视角，从水利水电工程内在结构性矛盾因素及运动规律出发系统建构移民长期补偿机制，从提高水利水电工程移民安置尤其是移民长期补偿在统筹兼顾协调方面作用和价值的认识上，进行理论探索和实践探索。对水利水电工程移民长期补偿机制从社会实践回到社会认识，再从社会认识回到社会实践，有力推导现实的水利水电工程移民长期补偿机制的社会实践，实现社会认识和社会实践两者的辩证统一。探索了长期补偿实物补偿标准参照模式；长期补偿耕地指标分解计列模式；长期补偿的保障机制；风险保障金机制；劳动力就业培训机制；常态化管理机制；维护库区和安置区社会稳定机制；移民长期补偿机制的内生风险因素、法律法规与政策衔接风险因素、资金保障风险因素、不同地区项目移民长期补偿机制的补偿标准的衔接风险因素、移民长期补偿机制退出风险因素、移民再就业风险因素、库区生态环境风险因素、移民社会治理风险因素、移民心理风险因素等等进行科学的考量和评估。提出移民长期补偿机制中的基本立场要求：生态正义和民生。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民心是最大的政治，正义是最强的力量。天下何以治？得民心而已！天下何以乱？失民心而已！这是古人留下的国家治理成败的至理名言。从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义利的维度看，要始终坚持实现国家社会主义现代化伟大事业的科学发展，就是要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的科学发展，实现社会正义和生态正义。推而细言之，具体的国家工程建设保持正义也就是体现了科学发展观的以人为本和全面统筹协调可持续，在这里体现了坚持建立包括符合种（群）际正义、代际正义等构成的一个既横又纵的多维立体的工程生态正义系统。在中国境内的各种机构法人、各类经济实体，各级政府，工程师队伍，在各个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和公共项目中，无论哪个层面、不分哪个角色，在工程建设和事业发展的实践的各个场合、各个时段、全部过程都应该搞明白，所有工程项目建设都涉及需要坚持的种（群）际生态正义、代际生态正义问题等相关概念，始终必须自觉坚持的正义意识和正义责任。同时，在社会层面，广大公众也是需要共同树立和坚持正义观念和正义职责的。在水利水电事业领域中，要倡导和树立正确的工程项目义利观，同时自觉坚持在水利水电工程建设领域的必须体现的公共正义原则。进一步提出：移民长期补偿机制的价值维度：以人为本，以民为本；移民长期补偿机制的根本方法：统筹兼顾。统筹多种安置补偿方式；兼顾当前利益与长远利益及其个人与集体国家利益。移民长期补偿机制的基本追求：全面协调可持续和绿色发展、共享发展。

　　立足现实，面向未来，把水利水电工程移民长期补偿机制的前置性的必须的法律法规机制、保障机制、协调机制、方案编制机制四个必要维度进行构想，以确保和促使移民长期补偿机制合法合规，稳健致远。

　　进而提出六大路径：优化方案编制的内容结构；优化移民长期补偿的决策机制和执行机制；优化移民长期补偿机制方案；建立并优化“互联网+”移民长期补偿机制；优化移民长期补偿方案的实践运作机制；优化移民长期补偿资金链常态化管理机制；优化移民长期补偿的监管机制。细心的人会发现，这些体制机制的优化与十九届四中全会提出的治理能力现代化、治理体制机制制度现代化居然出奇的一致，体现了罗用能高度的政治自觉与强烈的四大意识。

　　进而又提出五个方面的维度：一是政府首长、移民管理机构和水利水电企业法人董事会及公司CEO的思想、思维风格与对待移民群众、对待移民长期补偿机制的态度。二是移民长期补偿机制形成的各方凝聚力量和求真精神。三是企业内部导向、能力绩效与外部形象和社会责任。四是移民长期补偿机制的组织模式和保持机制。五是水利水电工程移民长期补偿机制整体状况和长效机制推动形成的水利水电工程移民文化认同与发展意识。包括一系列的计算公式、大数据，均体现了难度写作与深度思考和高度视野。

四

　　本书作者始终注意把握正确的课题研究立场、态度和调查研究方法。运用《矛盾论》《实践论》的基本原理和方法论对水利水电工程内在矛盾结构和矛盾运动中的移民安置方面主要矛盾问题进行对照分析，聚焦水利水电工程移民长期补偿机制如何实现统筹兼顾协调移民、项目法人、政府利益和其他利益攸关方的结构性关切，努力追求水利水电工程重要架构之一的库区、移民安置区移民长期补偿机制完善和优化。人们今天生活的时代与国度和马克思、恩格斯生活的国度与时代尽管完全不同，但作者时常开卷阅读参悟马克思、恩格斯有关文献的战略判断，仍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其中马克思对人与自然关系的构想形成的生态学领域和社会保障领域的论述是马克思主义理论重要组成部分。今天我国正在践行科学发展观，特别是正在全面践行五大发展理念在内的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和理论，致力于建设中国特色的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现代化国家，正在构建和提供发展中保护人类社会和生态环境关系问题的中国思维和中国方案。今天我国的民生扶贫思维和正在全力以赴开展的精准脱贫攻坚战正是人类减贫脱贫，彻底解决当代人类贫困问题的中国特色思维、中国行动方案和中国智慧、中国力量。每每重温马克思、恩格斯原著，毛泽东同志《矛盾论》和《实践论》，习近平同志系列重要讲话和论著，努力效法伟人导师和领袖的人格精神，努力联系思想和工作实际实现融会贯通。因此，作者始终自觉把自己放置在以水库工程移民和生态移民安置实践重要管理岗位特别是放在移民安置和移民长期补偿机制社会实践的具体参与者、负责人和移民长期补偿机制实践的观察研究者两个角色之中，并努力把两个身份意识做到有机结合，努力把相关理论和方法及论述具体运用于理论研究和工作实践。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作者是布依族，而移民大多为依山傍水的布依族、苗族，在与移民群众进行近距离交谈沟通时，作者尽量应用当地通用的少数民族语言，拉近感情，走进他们心里。同时通过各种渠道查阅大量资料，引证许多人的各种论断，有很多人还是我们共同战斗的老领导老同事，如省委副秘书长、省委政研室原主任李裴《国务院关于进一步促进贵州经济社会又好又快发展的若干意见》解读等等，让人读来亲切可信可行，增强了作品的感染力和可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