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 野 垂 钓
□崔惠斌
假日休闲,骑上自行车到郊野一享垂钓之乐,那是再惬意不过了。
然而,我总觉得现在的垂钓缺少点儿野趣。人家在池塘里放上鱼苗,等养成商品鱼后挂上招牌让你去钓。你只要花上个五十、一百的,就能足足折腾一天。虽说收获颇丰,但你钓的毕竟是人家养的家鱼。倘若你有个一官半职,或是人家用得着你,你就是一分钱不花也能尽享垂钓之乐。钓不到时,人家用网给你给你扯上一网,捡大个的、好的往你鱼兜装,你连客气话都不用说。然而,那太没有意思透了。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欠人家的情还人家的债,保不准你也像鱼儿一样被人家钓了。
垂钓,最有意思的还是到郊野的河塘里去钓。那里虽说不像鱼塘里的鱼儿那么多,一撒鱼食顶着水儿的奔你来,但保证别有一番情趣。如若你选准地界儿,钓技高超,钓上半天也能闹上两斤三斤的,运气好的兴许还能钓上鲤鱼拐子、黑鱼、草鱼什么的。倘若你想野炊,带上老婆、孩子,打上地摊,就地烹调,那味道保准鲜嫩得很,那乐趣也绝对让你一生难以忘怀。
我自小就爱吃鱼。只要是鱼,不管是鲫鱼、草鱼、白条儿,还是泥鳅、嘎鱼、黑鱼;也不管是清炖、侉焖,还是锅煲、油炸,我是连头带尾,一准连刺都剩不下。因而,人们都说我“属猫科”。爱吃鱼就得想主意逮鱼,开始时,小哥儿几个到河沟里去摸鱼,摸一条往柳条上一穿,摸个十条八条的都送给我,让我这“馋猫儿”尝点儿鱼腥。以后,我们就学着大人们的样儿,扛着铁锹,拎着水桶,脸盆儿,到小河沟里淘鱼。我们力气小,不能像大人们那样,在大号水桶上口拴个圈儿,两头各留两个绳头,两个大小伙子各站一边,两只手各扯一根绳头,一起用力,像喊号子一样,“嗨呦!”“嗨呦!”将河里的水一桶一桶往外淘。我们只是叠个五六米长的小坝,用脸盆由两头一点一点的往坝外淘水,大伙儿轮着干,谁累了谁歇会儿,一淘就是两三个小时。水淘得见底了,鱼儿在浅水里露出脊梁背儿,大一点儿的鱼翻着鱼肚白儿无法游动,“噼里啪啦”拍着水儿乱蹦。这时候是最兴奋的时刻,我们咧着嘴儿端着脸盆挨个捡鱼。鱼捡的差不多了,我们将两头的坝踹几个口子让水流进来恢复原样。剩下的活儿就是坐地分鱼了,人不分大小一人一份,绝对平均。再后来,我们也学得高雅起来,用鱼竿钓鱼,但绝不像现在花几百元或是上千元买个鱼竿儿。那时说鱼竿不过是用竹竿或是细木棍儿,在一头拴上尼龙线儿,用大头针拧弯作鱼钩,然后用牙膏皮做坠儿,用箭杆儿(高粱杆)做鱼漂儿,再在地里挖几条蚯蚓做钓饵,就可以钓鱼了。那时的鱼儿也傻,给点食儿就上钩。“小白条儿”、“小鲫瓜儿”,只要有耐性、会钓,一扬手就是一条,钓上半天也能焖上一小锅儿。吃贴饼子,窝窝头,焖小鱼,那是上等佳肴了,比吃山珍海味都香。只要吃上自己钓的鱼,什么辛苦烦恼都忘记了,心里只有乐子。
现如今,我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爱吃那口“贴饼子、焖小鱼”。要说垂钓,那一定去郊野,别说钓多钓少,那种融入大自然,与大自然天人合一的情趣是任何乐趣也无法比拟的。我说,还是去享受大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