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在2022年9月28日孔子诞辰2573年纪念日来临之际,《齐鲁晚报》就新时代祭孔问题对我院副院长宋立林教授进行了采访。此文是宋老师的笔谈原稿。本号特征得宋老师同意,刊发此文以纪念孔子诞辰。
祭孔活动已经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在传统社会备受重视,格外隆重。很多朋友会问,为什么在现代社会,我们还要进行祭孔活动?它的意义何在呢?对此,我谈几点浅见。
第一,祭孔之礼是充分彰显文化自信、弘扬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举措。习近平总书记九年前在视察曲阜时发出了大力弘扬中国传统文化的号召。中华文明是典型的人文形态的文明,具体来说就是一种礼乐文明。礼乐尤其是礼文化笼罩在中国人生活的各个层面。在传统社会,人们把礼分为五大类,即吉、凶、军、宾、嘉五种。吉礼,简单说就是祭祀之礼,是最受人们重视的,所谓“礼有五经,莫重于祭”。中国人祭祀的对象大体又可分为三大类,分别是以昊天、日月等为主的天神系统,以土地、山川、城隍等为主的地祇系统和以祖先、圣贤与英烈为主的人鬼系统。可以说,对圣贤的祭祀是中国礼乐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中又以祭孔为大宗。所以,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祭孔之礼(古称释奠和释菜礼)是中国礼乐文明的典型代表,亦不为过。而且还传播至日本、朝鲜半岛、越南等整个儒家文化圈。古人说,“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华夏文明的魅力就体现在这隆重、庄严、华美的礼乐活动之中。在孔子诞辰之际,于充满东方气韵的孔庙建筑群之中,举行隆重的祭孔礼乐活动,正式中国人文化自信的体现。人们可以通过参加或观赏这种活动,能够收敛身心,肃然起敬,体验、感受到礼乐本身对人的某种感染、教化意义。
第二,祭孔活动是表达对孔子等圣贤德业的崇敬与感恩。很多人对于祭祖很容易理解,但是对于祭孔却充满质疑,以为孔子和我无关。其实,孔子对于两千多年来的中国人都有影响,至今仍然影响着我们。古人曾说:“天不生仲尼,万古长如夜。”所要表达的就是孔子像日月一样,放射出文明之光,为人类的伦理道德确立了基本法则,这就是古人所说的“立极”。所以,后世立孔庙,行释奠,就是要表达对孔子为人类确立道德之功德的崇敬之情与感恩之心,并不是祈求孔子能够保佑、赐予什么福报,用古语说极速“崇德报功”,这是中国祭祀人文特性的重要体现。所以哲学家冯友兰非常精准地评判说祭祀并不是宗教的而是诗的。
第三,祭孔并非单纯纪念孔子一人而已。以曲阜孔庙为例,其祭祀的对象大体分为三等五层次,其中主祀当然是至圣先师孔子,孔子之外还有配享和从祀。在孔庙大成殿,孔子塑像的两侧有四配、十二哲,这是配享;在大成殿前的两侧有东西两庑,其中供奉着先贤、先儒共计156人,属于从祀。这些孔子之后的儒家代表人物,在儒学发展史上贡献卓著,大体可以分为传道之儒、传经之儒、经世之儒。大家所熟知的颜子、曾子、子思、孟子、董仲舒、程颢、程颐、朱熹、王守仁便属于传道之儒,在哲学、义理上具有重大突破和发展;而像子夏、大小毛公、孔安国、郑玄、何休、孔颖达等都属于传经之儒,对经学贡献巨大;另外诸如诸葛亮、李纲、文天祥等为经世之儒。这些人与孔子一起构筑了儒学的大厦。所以,有人说,孔庙就像一座中国人的名人堂,也有人说是中国知识分子的精神家园,是一点也不夸张的。可以说,祭孔之礼是对以孔子为代表的圣贤系统、对中国文脉的整体致敬!
当我们怀着崇敬之情、感恩之心对礼敬孔子、礼敬圣贤的时候,正是现代人与古人展开心灵对话,并得以亲近崇高的机缘,可以让我们在庸常的世俗生活中,激发一种不断向上向善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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