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申村的苗年“词典”

□文/图  本报记者  王  吟

12月11日，在被誉为“世界超短裙之乡”的贵州省榕江县两汪乡空申村，苗族同胞换上节日盛装，跳起“踩芦笙”，欢庆一年一度的苗年节。

空申村是贵州省少数民族特色村寨，2023年被列为“黔东南州粤黔协作乡村振兴示范村”，并于2024年度“中国最美村镇评选”活动中荣获生态宜居成就奖。作为省政协办公厅定点帮扶点，空申村目前以白茶种植和旅游业为主导产业，建有茶园基地2个，占地面积192.4亩，特色民宿产业现有客房15间、床位42铺，并配套了民宿餐厅。

应空申村村民委员会的邀请，日前记者来到空申村，在当地苗族同胞的热闹的盛宴中，亲身感受了一把苗年，走进了民族节日的“词典”，见证一个个关键词勾勒出一个欢腾的山间苗寨。

关键词一：空申村

空申村是一个纯苗族村寨，距县城94公里，距乡政府18公里。全村250户1100余人，传说是张果老及其妹妹的后裔。这里因妇女们身上的百褶裙长度不及5寸而被誉为“世界超短裙之乡”，空申苗族也缘于这一服饰在苗族各分支中的独有性又被外界称为“短裙苗”。

“空申”是当地苗族语声，翻译成汉语的意思大概是“清水流过之处”。空申村依山而建，自然风光优美，拥有吊脚楼、水上粮仓、风雨桥等特色建筑，并延续着“茅人节”、苗年等传统的民族节庆习俗和独特的婚嫁风俗。寨里的居民默默传承着古老的民族习惯，让“短裙苗”原汁原味的民族文化得以很好的保存，也让这个美丽的少数民族村寨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关键词二：苗年节

苗族自古以农历十月为岁首，有过苗年的传统习俗。苗年节，是苗族人民最隆重的节日。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各苗族村寨过苗年的日期不尽相同，具体时间由当地苗王或寨老根据古历书来确定，大多在农历十月，也有少数会在农历十一月或正月的。据空申村的老支书杨光雄说，空申苗寨今年的苗年节也是由寨老看过历书之后确定的，定在了农历的十一月十一（公历12月11日）这天。

与其他苗寨一样，空申苗寨过苗年的头几天，家家户户都要把房子打扫干净，积极准备年货。大家忙着打糯米粑、酿米酒、打豆腐、发豆芽，一般还要杀猪或买猪肉等等。苗年三十的晚上，全家都要在家吃年饭，守岁到午夜才打开大门放鞭炮，表示迎接龙进家。在天刚拂晓时，每家的长辈会在家里主持祭祖仪式。早餐后，中青年男子则会出门到邻居家拜年，苗语称为“对仰”，表示对新年的祝福。

说起苗年，杨光雄有些兴奋地告诉记者，这里的苗年一般持续五六天，在这段时间里，相约串寨喝酒、“踩芦笙”是村民们必不可少的活动。对寨外来的客人，各户会主动邀请吃“串寨饭”。每家的女主人带着妯娌们唱歌敬酒，客人则以歌作答，酒宴会一直持续到半夜甚至次日天亮，宾客皆尽兴方散。

关键词三：苗家拦门酒

拦门酒，是苗家山寨一种古老而深受喜爱的传统习俗。它将苗族人民热情好客的性情展现无遗。按苗家人自己的话来说，“过年就得办得体面热闹，拦门酒迎接远方客人，表达苗家人的热情好客，祈愿人人都幸福富足。”

清晨，山间雾霭还未散尽，鸟啼声声不绝于耳，村干部们就组织村民在寨门口摆下几张大方桌，桌上摆满了一碗碗的腌鱼、腌肉和糯米饭；一个个牛角里盛满了清甜的米酒，一串串彩绳上挂满了染红的熟鸡蛋；歌师和吹芦苼的艺人也相继就位，妇女们盛装打扮，准备迎接客人的到来。

在今年的苗年节特邀来宾名单里，除了州、县的客人，还有空申村村委会特邀的50余名网络媒体主播及博主，这其中有周边城市的，也有远从东北甚至是巴基斯坦闻讯而来的网络自媒体达人。另外，空申村在广东的10余名“名誉村长”也受到了邀请。

苗家拦门酒有多少度？这是外地来宾们很关心的一个问题。记者也就此请教了一下当地村民，有说酒精度数为30度的，也有说10来度的，好像并不统一。其实想想也理所应当，酒是自家酿的，不同人家酿出的自然标准不一。但统一的是，苗家人以酒来表达情感、客人来了必须以美酒相待的神圣而不可改变的待客礼仪。“来到我苗寨，你定会开怀。美酒敬给你，友谊花常在。”来宾们喝了拦门酒，走过寨门，就是空申的自家人了。这是苗年的第一个节目，在清晨欢快的芦苼乐声中，宾客们已经开始酒不醉人人亦醉了。

关键词四：“踩芦笙”

随着芦苼欢快地吹响，村民开始“踩芦笙”。

在宽敞的芦笙场上，空申村的男女老少穿着节日盛装，随着芦笙的节奏翩翩起舞。先是一队一排，再随着客人们的参与，变成了一列一圈。他们的舞步随着音乐的变化而变化，时而轻盈如飞，时而稳重如山，展现出优美的身姿和动人的韵律。

“踩芦笙”，又称芦笙舞，是苗族人民在过年期间必定举行的庆祝活动，意在祈求新的一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通过“踩芦笙”，村民与宾客们不仅能互相交流、增进友谊，还能传递生产经验和历史文化知识，使苗族文化得以被更多的人知晓。

借着一个吹芦笙的汉子休息的间隙，记者和他在芦笙场边交谈起来。他叫黄荣，从广西来到榕江县做挖掘机生意。前不久，空申村开挖了一条产业路，黄荣因此受到邀请来过苗年。据他说，吹芦笙是来到这里以后，跟寨子里的乡亲们现学的，“老乡们热情好客，我去过空申村80%以上的人家吃过饭。”他表示，来到空申村后就喜欢上了这里，与苗族同胞们一起“踩芦笙”，在一步一踏一舞之间能够深切感受到苗族人民对自然和生活的热爱，对和谐社会的向往，以及对美好生活的追求。

关键词五：“嬢嬢足球赛”

“嬢嬢足球赛”是一项流传于黔东南地区的独特运动。在赛场上，“嬢嬢”们不仅可以踢球，还能以手抱球，灵活地运用各种战术和技巧进球得分，让比赛趣味性大大增加；赛场四周，加油的观众有的用盆敲打，有的则创意口号层出不穷，赛内竞技与赛外欢乐紧密结合，同热闹共精彩。与之类似的还有“嬢嬢篮球赛”，如今也已经成为黔东南各少数民族村寨之间举办活动的必备项目。

今年的“嬢嬢足球赛”在空申小学举行，观众们的热情仿佛将整个场地的空气都点燃，兴奋的呐喊声环绕四周，处处洋溢着欢乐的气氛。“嬢嬢”球员们“抱球”比赛，那些乍一看有些滑稽的各种动作，在带来欢笑的同时也深深打动了观众的心，让人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场体育比赛，更是人际交往与社会交融的平台，一个大家共同表达情感的舞台——这种情感的碰撞，显然是其他形式的比赛所无法产生的。

村民和游客共庆苗年。

庆祝活动现场

村民和游客乐享“嬢嬢足球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