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后方”到“大前线”
——读《西南大逆转:中国软腹区的历史及其未来》
□朱玉强
《西南大逆转:中国软腹区的历史及其未来》
肖郎平 著
贵州出版集团 贵州人民出版社
在中国发展的历史舞台上,相对贫穷、落后的西南地区在大部分时间里都居于不显眼的配角地位,偶尔成为抗日战争、“三线”战备“大后方”这样的要角也是时光短暂、昙花一现,然后复归沉默、被人忽视。可是,在中国的发展历程中,无论过去还是将来,西南地区的作用都不容忽视,而西南地区的人民也有权力、有需求、有动力通过自身努力并搭乘中国经济发展的顺风车,发展经济,脱贫致富。要发展西南就要研究、分析、谋划西南。而资深媒体人肖郎平通过其所著《西南大逆转:中国软腹区的历史及其未来》一书,创造性提出“中国软腹区”概念,并在此概念的基础上,对西南地区的历史、地理、经济进行了梳理、思考,从而得出未来“西南大逆转”的论断。作者述及的西南范围是狭义的,只包括云南、贵州和川西。在实际著书的过程中,作者也是侧重贵州,旁及云南。一方面是因为作者更熟悉贵州,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外界对贵州情况更不熟悉。
西南地区给区域外人士的印象是很“低调”的。在中国浩瀚的历史长河中,西南地区常似一叶孤帆寂寞地航行在历史的航道上。西南大的历史冲突事件较少,知名的历史人物屈指可数;在地理上,西南的险峻高山、湍急河流令区域外的人很难、很少踏足其中,对西南的社会发展情况也就知之甚少;在经济上,西南经济发展缓慢,长期以来人民生活较为贫困;在文化上,当地人受教育水平低,文盲率很高,古时诸如状元、进士之类的高级知识分子极少,被中原文明视为蛮夷之地。
对于西南“低调”示人的原因,作者是下了功夫来研究的,他最终以对西南的四个定位来予以解释。即以云贵为主体的狭义西南地区,在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一直无法摆脱政治边疆、经济边疆、文化边疆以及地理边疆的宿命。而这个宿命就是“在过去漫长的岁月中,西南一直无法融入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的主流,经济社会开发条件不够成熟,贫穷落后是注定无法摆脱的宿命。”
作者发现,将兰州、西宁、拉萨、昆明、贵阳五个省会城市画一个弧线连接起来,差不多是一个完美的字母C。这片C字形区域,不仅从地理位置上来说是中国的软腹所在,从经济社会发展水平来说也是中国的软腹所在,而西南是其中最柔弱的部分。以往解释西南落后、贫穷的说法虽然众多,但都不全面、深刻。作者对此有着清醒的认识:“作为一个复杂的运行体系,经济社会发展是多种因素交叉作用的结果……过于强调某一种因素(或要素)的理论解释,自然挂一漏万,容易落空。”
《西南大逆转》并非严格意义上的经济学著作。作者在创作该书时,主要是从决策者的角度来研究问题,所以,该书既有对古今西南史地文献的采撷荟萃,以帮助读者能够快速掌握西南的基本情况,也有作者对西南未来发展的思考、展望和建议。
作者在西南未来发展的宏图上勾画了两道点睛之笔:对内,培育内生能力,补足人口、资本、技术、水利、交通、通信等发展要素;对外,以高铁、泛亚铁路为载体掌握陆权、畅通物流、对外开放,最终借势西部大开发、“一带一路”战略,将西南由传统的大后方逆转为开放发展的“大前线”,以致成为中国又一新的增长极。这也是作者赋予该书“西南大逆转”名称的含义。
虽然对于该书作者自谦“答案不够多也不够好,这只是一个抛砖引玉让更多人参与进来的开始而已”,但是如果认真阅读该书,我们会发现作者提供的“答案”其实充满激情、富有想象、极具启发,不仅让“更多人”愿意参与,更能激发读者在作者“答案”的基础上补充新意、锦上添花。例如,对于云贵具体要发展什么样的产业、生产什么样的产品,作者没有给出标准答案,只是说云贵作为相对欠发达地区内需是有限的,所以“培育外向型经济的新动力是云贵地区的必然选择”。这就给予读者很大的思考空间:也许,西南应该发展高科技产品,因为“只有高科技产品,才能无视微不足道的物流成本,哪怕是空运也能够保持竞争力”;也许,西南还可以输出基建,因为“西南在水电、山区公路等基础设施工程建设方面有良好的经验,足以在东南亚市场大显身手”。旅游业也可以成为西南具有“比较优势”的产业……凡此种种思考,只要符合“工业文明与生态文明并不是对立的,工业化不走先污染后治理的老路,坚持走新型工业化道路”,都有参考价值。
正如作者在书中所说:“西南经济社会发展的命运,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一部分,也是对历史的遥远回应。哪一天,中国的软腹区强壮起来了,中国就至刚至强了。”如今看来,西南今天正以不可阻挡的步伐走向“大逆转”。